深入调查：山东局长之子 移民天水高考？

    昨日有读者报料，被替考考生由山东阳谷某局领导安排参加甘肃高考，目前其真实性仍在核实中
    本报记者 王坚 唐明 为您报道 天水高考替考事件发生后，就在人们质疑被替考者之一“燕涛”的真实身份时，本报记者接到匿名读者的报料称：燕涛不是天水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山东阳谷县某局局长燕某的公子。替考事件则是由该局副局长霍继刚委托，通过天水市麦积区第三职业中学和天水市六中等学校有关人员办理了报名手续。

    本报记者立即通过相关部门进行核实，但得到的答复均是目前阳谷县政府已成立调查组，具体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其他情况不便透露。
    随后，记者通过阳谷县政府网站查证，匿名读者报料所称的阳谷县某局确有燕姓局长，而该局副局长就是我省招委通报材料中所称的霍继刚。
    6月7日上午，天水市九中考点，2008年全国普通高考首场语文科目考试在这里举行。考生进考场后，一个名叫“燕涛”的考生，在试卷上的考生“姓名”一栏里，先写了一个名字，然后又进行了涂改。一名参加高考的考生居然把自己的名字写错，这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考前10分钟，两名监考老师汪兴建和胡喜君对“燕涛”的证件进行仔细核查发现，该考生身份证用的名字是“燕涛”，看不出什么问题，考生准考证和存根上的留底也是同一张照片，但身份证和监考教师手中拿的存根不是同一张照片，而且“燕涛”本人长得和存根上的照片明显不一样。
    “你是哪个学校的？”九中校长走过来问。“我是七中的。”燕涛回答。由于天水市七中根本就没有高中部，燕涛的马脚一下就露出来了。在考点主任、考务主任等相关负责人确认“考生燕涛”属冒名顶替作弊者后，“燕涛”被带出考场。
    随后找到“燕涛”户口登记地的村庄时，当地村民却称“村里没有这个人”。
    前日，我省招委通报了案件的初步调查结果：17名替考考生均为山东阳谷一中高二学生，1名属外省籍考生。其中：麦积区13名被替考者是由山东阳谷县一中教师魏成甲和下岗职工张玉茹受山东阳谷县某局副局长霍继刚委托，通过天水市麦积区第三职业中学和天水市六中等学校有关人员办理了报名手续。
    高考移民 追逐录取线分差全国跑
    有专人带队，分散在5个考点，有人接头策应……天水市教育和公安机关初步调查认定，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高考移民和外省籍考生替考相互交织的高考严重作弊案件。如此大规模的集体移民替考事件发生在天水市，究竟是偶然事件还是必然事件？这其中有怎样的内幕？本报记者为此进行了调查。
    经过记者调查，此次天水市替考事件背后隐藏着高考移民和外籍学生替考交织的复杂内幕，被替考学生的户籍和学籍均存在问题。6月18日，省招委会的通报证实了这一特点。同时记者还了解到，在此次“组团”替考事件中有两大原因决定了天水市依然存在着滋生此类事件的土壤。
    外地考生对分数线差距趋之若鹜
    几日来，天水市警方总共向媒体提供了5名被替考者的身份资料，记者随后据此进行调查，结果发现，他们的户籍所在地均“查无此人”，而能够解释此事的户籍管理部门的相关责任人已被停职审查。这说明，这5名被替考者的户籍很可能是造假的产物，是外地高考移民和本地“内线”共同作用的结果。
    外地考生跑路“自降”录取线
    由于此次替考事件影响甚广，因此目前已在当地乃至全省、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人们认为，涉案人员之所以组织如此大规模的高考作弊事件，就是奔着甘肃省在全国统考中分数线较低的“好处”而来的。就此次发生在天水市的替考事件来说，不管事件最终定性为替考、或是高考移民，抑或二者并存，均说明组织者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在同一套考题面前，教育水平相对较高的山东考生比甘肃考生具备更为明显的优势。正如查获替考学生的监考老师汪兴建所说，替考的山东学生“做题速度很快，实力显得特别强”。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的外地籍考生出现在甘肃省的高考考场，替人博取高分或者享受异地同等分数条件下所存在的优势。
    记者查阅历年全国高考各省录取分数线后发现：2006年山东省的分数线为一本文科568分、理科583分，二本文科549分、理科553分；甘肃省的分数线则为一本文科542分、理科566分，二本文科483分、理科512分。这种情况多次出现在历年高考中。
    高考移民全国找“机会”
    但记者随后发现，相对于国内教育条件较好的地区来说，高考录取分数线较低的远不止甘肃一省。有调查显示，由于教育资源相对短缺、教育水平相对落后等多方面原因，我国青海、新疆、海南等地的高考录取分数线，相对大多省市都要低不少，有的甚至比甘肃省还要低。据青海省考试管理机构通报， 2008年青海省在报名过程的审查中，查处并取消不符合在青海报考条件的“高考移民”110人，报名结束至高考前又查处并取消“高考移民”80名。比甘肃省分数线更低的青海省已在考前查处了大量的“高考移民”。而此次天水市虽然及时堵住了高考漏洞，但还是让来自山东的替考团踏进了天水的高考考场。由此可见，天水市发生的事件原因不仅仅在于分数线的差距。
    民办学校学籍管理问题大
    记者在前两日的调查中发现，5名已知身份资料的被替考者中，只有4名分别在天水六中和麦积区第三职业中学等两所公办学校报名参考。一位参与此次替考事件调查的内部人士向记者反映：天水市长期有一批社会办学力量存在，常年开办高中班或高考补习班，此次事件中其他的被替考学生很可能通过这些学校，“曲线”取得了报名资格。
    开办民办学校条件不一
    据该知情人士提供的线索，记者随后找到了曾经在天水二中附近某处开办补习学校的二中退休教师张某。据张老师透露，12年前，他和一些退休的同事曾受他人委托，在麦积区开办了一所高考补习学校，那时给补习生报考不成问题。但后来，张老师的补习学校受到了一些限制，最终于4年前停办。最后，张老师说，“据我了解，我们办学的时候，批准程序还比较严格，需要满足各项办学条件，如校址、师资等，但是现在开办并不具备办学条件的学校，只要背景大一些，还是能办的。”
    改学籍报考不是不可能
    张老师还提到，早在1996年他还在天水二中教高三时，就发生过外地籍考生移民二中，终因户籍迁入时间不够三年而被取消考试资格的事情。他说，他还多次听说一些社会考生在报名前到一些中学挂靠获取考试资格的情况。关于此次替考事件，张老师表示，“如果真能解决户籍和学籍的更改问题，那么在天水通过高考报名审查不是没有可能”。
    替人报了名也没搞清学籍问题
    之后，记者前往天水六中寻找天水师院的教师王某。据内部人士称，王某在此借地也开办了补习班。但天水六中的校长刘彦博和党委书记薛树泽均表示“学校里没有补习班，也不知王某这个人”。但刘彦博称天水六中发现的四名涉案考生都不是应届生，而是以复读生的身份报考的。但对于学校没有补习班，为什么会出现有复读生报考的情况，刘校长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带着调查中发现的民办学校学籍问题，昨日下午4时，记者找到了天水市秦州区教育局。记者对所调查的内容进行核实时，该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讳莫如深。在记者的追问下，他又表示“无可奉告，什么问题都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