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大学校长希望回到没有大学排行榜的“黄金时代”,那可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如今,再来争论该不该有大学排名,也根本没有意义,对于那些注定将与大学同生共死的“排行榜”,校长们要考虑的,是怎样与它们相处才更有利于自身的发展。
对于那些以过于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体现的外部评价,很少有学校真的能无动于衷,尤其是,当它们面对《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以下简称《美国新闻》)的年度大学排名时。
前不久,这本杂志发布了最新的美国大学排行榜,一些位居分类排名最前列的名校随即在自己的网站上将喜讯广而告之。有着贵族气息的普林斯顿大学,已有263岁,尽管它不是第一次位居排行榜首,但依然在学校网站最突出的位置公布了它与哈佛大学共享综合排名第一的消息。校方“很高兴”,表示“将继续承诺,让未来的学生们和他们的家人看到普林斯顿每年如何经历变化”。
位于华盛顿的乔治城大学也这样做了。它已经连续5年稳居《美国新闻》大学排行榜第23位。这一次,校长JohnJ.DeGioia还发表意见,为学校的表现感到自豪。
实际上,试图对人类最为复杂的教育行为作出评价,并以一目了然的排名方式去体现,决定了所有的排行榜都会是毁誉交织,《美国新闻》自然不会例外,并且因其强大的影响力而招致更多的批评。
其中,斯坦福大学前校长GerhardGasper的声音显得很有分量。1996年9月23日,这位当时在任的校长给《美国新闻》编辑部去了一封信:“作为一个排名领先的大学的校长,我想我有资格对你说,这个排名的许多部分,尤其是它华而不实的形式和虚假的精确度,完全起了误导的作用。”次年,斯坦福大学便决定,对这种排名,只提交大学评估的客观资料,不参与主观性的“声誉表决”。
而Reed大学校长ColinDiver,在过去的10年里都拒绝向《美国新闻》提供学校信息。因为在他看来,对高等教育这种非常复杂的产品,仅凭单一的大学排行榜,不可能作出公平的判断。
两年前,一些反感大学排名的力量开始结合起来,有十几名校长联名呼吁,希望校长们不要填写《美国新闻》寄送的调查表。他们声称,这种排名已经危害了教育本身。每年,《美国新闻》都会发送问卷,邀请上千名大学校长、院长和主管招生的负责人对各大学的学术质量和声誉作出评价,其结果在综合排名中占据了25%的权重。
但校长们的抵制行动很难撼动这份杂志在大学排名上的影响力。今年,受邀的校长中有48%的人做出了有效的答复,这比去年的比例还高出两个百分点,和1983年第一次排名时的情况差不多。当年,《美国新闻》向1308位大学校长发送了调查表,大约得到了一半的回复。看来,这个大学排行榜还会继续发布下去,就像过去的25年一样。
《美国新闻》大学排行榜的出现曾被视为美国大学学术质量排名的变革,在此之前,这类排名只是大学教授们和高等教育管理者的事情,甚至很少有人能轻易找到它们,在帮助高中毕业生们选择大学时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美国新闻》的大学排名凭借该杂志数百万份的发行量很快就成了最有影响力的排行榜,并带来丰厚的经济收入。“大学教育是学生最为重要也最为昂贵的投资之一,因此,我们认为,学生及其家长应该尽可能多地获得美国高等教育的信息,有关学校的特点,并且可供比较。”这本杂志的编辑认为,他们应该这样做,而且能够做到。
综合美国学者的调查研究,我们会发现,新闻杂志提供的大学排名对那些成绩一般的高中毕业生影响有限,有59.9%的大学新生认为,这在他们选择大学时“根本不重要”。但那些在高中阶段成绩为A的学生,却大都认为排名“非常重要”。在这些孩子的父母当中,有三分之二的家长称赞《美国新闻》的排行榜在帮助他们评估大学质量时“很有用”。对那些希望吸收更多优秀生源的大学而言,这个排行榜不容小觑。
当然,这类排名不可避免地会让一些大学感到委屈,好的大学排名应该减少这种伤害,鼓励大学办得更好,并提醒或者引导它们弥补发展中的缺陷。今年,《美国新闻》首次推出“最佳本科教学排名”,当名校的教授们大都把重心放在研究而非教学上时,这种排名体现的就是一种很好的导向。
我认可一位美国教育学者的观点:大学抵制排名的行为并不合理,它反映的是对竞争和责任的反感。实际上,高校不可能决定是否该有排行榜,它最明智的行为,是让自己做得更好。它可以对大学排行榜提出批评和完善的建议,并尽可能地向公众披露学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