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和几个美国同事聊天,聊到他们教到的几个中国来的交换生和刚移民来的中国学生。几个老师的共同反应是:这些学生颠覆了他们原有的对中国学生的看法。
总的说来这些中国学生大多不爱与同学合作,爱独来独往。我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语言不过关,与同学、老师交流有隔阂。一个同事马上接过来说,一旦他们适应了环境,会说英语了,就开始同老师争辩,不听话,不合作,个别学生课堂表现差,自以为是,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嘲笑同学犯的错误。
虽然感觉家丑不外扬,我还是告诉同事,因为在中国他们的表现就是如此,可能还要差。孔夫子的国度已不讲究师道尊严了。
在我看来,师道尊严是要求学生尊敬老师,因为老师是学生探索知识、寻求知识的领路人,但是老师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分子,不能要求老师去做灵魂的工程师。一个敬业努力、热爱学生的老师值得学生尊敬爱戴,同老师恶语相向、不恭不敬是教育的悲哀,是老师的悲哀,也是学生的悲哀。
师道尊严的第二个含义我以为还包括老师的自尊自律。老师的威严不在于横眉冷对,不在于高分贝的声调,而在于内在的涵养素质、渊博的知识、宽广的热爱学生的胸怀。要赢得学生发自内心的尊重不是简单的要求可以得来的,而是努力付出真心换来的。
我想说说美国的师道尊严。我在美国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小学教书。一开始最让我吃惊的是,美国学校对小学生各种行为的规范约束,让小小年纪的他们在学校学的第一个功课就是必须尊重老师。
美国的老师看起来都很和蔼,小学老师更是像妈妈一样,但在课堂管理上,老师却非常严格。与中国老师传统的、严肃板着脸的方式截然不同的是,美国老师会用亲切的态度、温和的语气告诉孩子,老师对他们的期望要求,让孩子们明白什么样的行为是不容许的。
哪些是不能容许的行为呢?首先学生得服从老师说的话,老师的话就是圣旨,不容怀疑。礼貌用语除了谢谢、对不起,还有就是回答老师时要记得说“是的,女士”,“是的,先生”。而同老师顶嘴、争辩,三番五次不听老师的话是要送校长室的。
美国的高中生被认为是难管教的问题群体。所以与小学相比,高中的纪律规范管理就更加上纲上线了。美国的各个学区学校都有详细的学生和家长手册,里面有非常详细的规范要求和纪律处罚条例。
与多数中国老师上大课、与学生有些距离相比,美国的高中生和老师关系要密切得多。老师可以和学生谈笑风生,毫无拘束。我就非常爱听学生赞美我的穿着,当然我也不会忘记夸奖他们的时髦装束。尽管如此,老师仍旧是教室里的权威。
美国教育鼓励提倡批判性思维。老师鼓励学生挑战老师,有独特的见解;也鼓励学生之间、师生之间为课堂内容争论,但切忌语言粗鲁,不顾及别人感受,甚至恶语相向,人身攻击。
但是,没有老师会容忍学生的粗言秽语或者对自己一点点的不敬。不服老师管教,同老师顶撞,言语冲突,被视为对老师态度粗鲁,不敬重,是会受到小则通告家长,课后或周末禁闭,大到校内停课禁闭。如果言语含有威胁老师、恐吓老师的话,是会被送工读学校的。
如果老师犯错了怎么办?老师错怪冤枉了学生怎么办?当然老师要向学生或家长道歉了,但首先学生要以合适的、尊重的方式同老师沟通,言语要恰当,而不是意气用事,得理不饶人。
不管是在中国还是美国,老师都可能是影响孩子一生的人。只有当我们的学生以尊敬老师为荣,我们的老师以服务学生关爱学生为责,我们才能建立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也才能为社会培养出高素质的文明公民来。